袖冷

【贺陈】能与您跳支舞吗（一发完）

文里有刀，请谨慎服用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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贺涵正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，迎面走来一位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年轻女子，将一张制作精美的宣传单递到了他面前。

“先生，了解一下我们舞蹈工作室的课程吧，是舞蹈学院毕业的专业老师教哦！不仅能健身减肥，还能为您在社交场合增添魅力。”

平时，贺涵对在街边发的宣传单都是视而不见的，这次却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遍。

“教探戈吗？”

“教的教的。”年轻女子见生意来了，眼睛发亮，比先前更添了几分热情，将贺涵手中的宣传单翻了一面，指着右下角，“这里写着有探戈教程，如果您感兴趣的话，可以移步到我们工作室，就在下个路口，走过去就可以看到招牌，二楼。”

贺涵看了看时间，已经晚上六点半了。

“今天恐怕没时间了，宣传单我留着，明天去找你。”

“欢迎！”年轻女子笑容灿烂。

贺涵将宣传单折好放进外套口袋，心里发出了一声“年轻真好”的感叹，想着要是能重新回到二十出头那时该多好。不过这个想法只在他脑中维持了一秒，马上就被他自己否决了。回到二十出头怎么会好呢？二十出头的时候，他还没遇到陈亦度呢。

贺涵果真在第二天去舞蹈工作室报了名。上课时，见其他学员都是些年轻姑娘、小伙，贺涵有些不好意思，硬着头皮坚持了下来。虽然平时一直有保持运动的习惯，但跳舞跟运动还是有很大区别的，只上了一堂课，贺涵就已经觉得四肢都不是自己的了，更别提因为肢体不协调而闹出的笑话。

“我虽然会很多东西，但是跳舞还是免了吧。”这是两年前陈亦度游说贺涵跟他一起去学探戈时，贺涵的回答。

“多学一种才艺能延缓大脑衰老，有效预防老年痴呆。”陈亦度仍不气馁。

“那我也得选择做一些我能力范围内能做成的事。”贺涵并不打算妥协，“而且，两个男人跳探戈，多别扭啊。”

陈亦度正在画本上画着些什么，这时停了下来，郑重说到：“贺总，你可知道最初的探戈正是在男人之间跳的？”

“话是这么说没错，但是我没有舞蹈天赋，律动根本不行，还是请度总饶了我吧……”贺涵举手投降，作出一副乖巧的模样，“我答应陪你去学，看着你跳，可以吧？”

“不必了。”陈亦度再次拿起画笔，挑了挑眉，“省得你看到我跟舞伴跳的时候吃醋。”

“你要找谁做你舞伴？”贺涵见陈亦度没有回答，走到桌旁要抢他的笔。

“别闹！”陈亦度把笔往怀里护，忍不住笑了起来，“我找的舞伴当然会比你有型，这点毋庸置疑。”

“我不信。”贺涵没抢到笔，倒是将画本给拿了过来，“就凭你这么偷偷摸摸地画我，我就知道在你心里没人能比得上我。”

“不害臊！”

那幅画像，贺涵至今还留着，就在床头与陈亦度的照片并排放置，每天都能看到，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，什么叫“物是人非”。

变故发生在一年前。那时陈亦度刚参加完一个业余的舞蹈比赛，得了二等奖，贺涵请他吃大餐庆祝。

赴约路上正好经过一家DU，陈亦度见店员正在为橱窗里的塑料模特换上他设计的新款婚纱，就顺势走进店里监督，一不留神就超过了与贺涵约定的时间。

“我在店里看店员给模特换婚纱，一不小心就超时了，你等等，我马上到。”

贺涵满心欢喜，怎么都想不到这会是陈亦度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。

“贺总，度总出事了！”

接到DU店员泣不成声的电话后，贺涵立马赶往医院。在前往医院的途中，贺涵难以集中注意力，全凭感觉在开车，理智告诉他不能慌乱，但手脚一直在不住地颤抖。在还没与陈亦度同居时，每次送陈亦度回家，他都怪路上红灯太少，不能与陈亦度多待一些时间。而现在，他想把这一路上的红灯都给拆了。

“对不起贺先生，陈亦度先生伤及颈部大动脉，失血过多，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，我们深表遗憾，还望你节哀。”

贺涵脑中能设想到的最坏状况，是陈亦度经过抢救后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生死未卜，但最终是会好的。没想到，现实竟给了他一个无法挽回的结果。

“你们一定是搞错了，里面躺着的怎么可能是我认识的那个陈亦度？只是同名同姓而已……”贺涵笑了起来。

所有人都向贺涵投来同情的目光。DU那位跟随救护车一起来的店员在贺涵到之前已哭到声音嘶哑，好不容易才收住。这下听到贺涵的话，她又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。

警察拉开急救室的帘子，让贺涵进去确认死者身份。贺涵笑着摇头，口中重复地说着“不可能”，当被揭开的白布下出现的是那张与他朝夕相对多年的脸时，他的面部肌肉因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而抽搐不止。

陈亦度那双原本清亮的眼睛紧闭着，俊美的脸已变惨白，胸前的衣服也被血染得看不出真正的颜色，最刺眼的是他脖子上那道醒目的红。到底是谁这么狠心，竟敢在天鹅的脖子上留下这么深的伤痕？贺涵只觉一阵晕眩，仿佛浑身的血液也被抽干了一般。他没办法接受，半个小时前还和他通过电话的活生生的人，怎么转眼就变成一副没有灵魂的躯壳了？原来悲痛到极致，人反而流不出眼泪，喉咙也发不出任何声响。

行凶者当场落网，给贺涵打电话的那位店员与其他目击者一起配合警方做了笔录，贺涵得以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。

行凶者是那位店员的追求者，因告白被拒，跑来店里纠缠，一见到店员就下跪央求不要分手。陈亦度问店员是怎么回事，店员说自己从来没有跟那人在一起过，更没有分手一说。于是，陈亦度叫店员站到柜台内侧，由他跟来者讲道理。没想到，陈亦度还没说几句话，那人就从口袋里抽出一把刀，二话不说就朝陈亦度刺了过去。

伴随着周围人的尖叫声，陈亦度倒在了地上，尽管店员已第一时间冲过来给他用力捂着脖子，血还是不断地涌出来。行凶者也被自己的行为吓到了，呆呆立在原地，直到被商场保安按倒。

贺涵的眼泪在这时才如决堤般流下来，他用力揪着自己的头发，痛苦地哭嚎着，差点忘记呼吸。

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，贺涵的探戈终于有了长进，左脚和右脚终于和平相处，不会时不时因重心不稳摔跤了。虽然远不及陈亦度跳得好，但对他本人来说已是尽到最大努力了。

贺涵每天都在家里的幕布上投放他拍的陈亦度那次比赛的视频，只见陈亦度脚步伶俐，舞步优美，每个动作都恰到好处。看久了，贺涵真如陈亦度所说的吃醋了。他嫉妒陈亦度当时的舞伴，也对自己拒绝了陈亦度一起学舞的邀请而感到悔恨。

一天晚上小区停电，贺涵在客厅点了几根蜡烛，在蜡烛的映照下，墙壁上出现了一个剪影。贺涵盯着墙上的剪影看，恍惚中，觉得剪影变成了陈亦度。

“陈亦度先生，我能有幸与您跳支舞吗？”

贺涵弯腰朝剪影伸出右手，在摇曳的烛光里，与“陈亦度”跳了一段迟来的双人探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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搭配陈奕迅《黑暗中漫舞》为BGM服用，效果更佳~笔芯！